沒買到周震南的專輯不改名

【雙黑】香水有毒

*建議BGM《香水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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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我曾經深愛過一個男人。”
“古龍水跟河的味道,一年四季都涼涼的,就是一條活跳跳的青花魚。”

他的聲音很淡很淡,坐在木質搖搖椅上的老人在陽光下微微瞇著眼睛,對坐在面前的小孫女說著。
橘色頭髮藍色眼睛的漂亮女孩瞪著又大又水亮亮的眼睛,雙手捧著臉頰盯著眼前安詳的長輩;她說,那爺爺,後來怎麼沒在一起了?
老人思考了好一陣子,似乎是在千言萬語中思考適當的用詞,最後他笑了笑,隱約之中能看到有什麼在眼角閃爍著,像博物館櫥窗裡面的鑽石一樣閃亮耀眼又觸不可及。
“可能是因為,香水有毒吧。”

中原中也很喜歡太宰治身上的味道。
一點古龍水的味道聞起來很剛強很厚實,也意外的跟他身上另一種河川清涼的味道很搭(也許是因為那條魚常常去跳水吧,中原中也語,當時表情還有些譏諷)。
從以前第一次見到他開始他就是這冷漠淡然的味兒,那時還小小隻的中原中也(雖然他就算長大了都一直小小隻的)聞到了直率的開口就對太宰治說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啊,我很喜歡。
小小的太宰治聞言愣了愣黑墨汁一樣沒有盡頭的眼睛裡頭似乎閃過了什麼,卻很快就不見了讓中原中也一度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不過在他來得及思考更多之前太宰治說的話就先一步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身上的味道可真噁心啊,甜的讓我都沒法呼吸了,趕緊離我遠點兒。”
太宰治整張臉都皺起來了,後面還補上一句你該不會是偷吃愛麗絲的零食了吧,甜成這樣已經不是正義啦。
那時尚不認識太宰治的中原中也尚未得知他糟糕的品行而只是單純的相信也許真如太宰治說的是自己的問題,他微微低下頭漲紅了臉,聲音細小了起來說了一聲這樣啊,然後退了幾步跑走了。
再下一次見到太宰治就是在首領辦公室裡,而首領一陣沈默之後那句“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搭檔了”徹底改變了中原中也對太宰治的印象,也改變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在他們都14歲那一年的其中一次任務裡面中原中也爆發了污濁,在一夜之間讓敵方組織灰飛煙滅;中原中也在那一次之後身體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而在加護病房裡面躺了一個月。太宰治則在那一次阻止了中原中也的暴走將他從鬼門關前拉回來以後,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的扛起中原中也。
因為身高高出了一大截太宰治很輕易的就把滴著血的中原中也扛在肩上一步一步地離開一篇漆黑的狼藉;他的背影高高瘦瘦的周遭一片荒蕪什麼都沒有,他聞著中原中也鐵腥裡帶著甜甜果香與花香的頭髮垂下濃密的眉,可真是罪惡啊,他這麼想。
那麼有罪的是誰呀?這個今天被消滅的組織?是在此刻為了黑手黨命在旦夕的中原中也?還是現在連孤獨都排擠的太宰治?
太宰治在診療室前坐了下來,抱緊了懷裡在閻羅王面前大剌剌晃來晃去還睡得正香的小矮人不禁嘆了一口氣。
啊,一定是因為中也身上的味道太好聞了吧。
那就是鼻子的罪惡了吧。

結果中原中也醒過來之後像個沒事人一樣,整天對太宰治罵罵咧咧的,盡了他作為一個暴躁小矮人的責任。太宰治不知為何看見這樣的中原中也安心了下來,他喜歡終於愛中也清澈的藍色眼睛裡面的生氣勃勃,更喜歡他身上香香甜甜的水果香。
中原中也曾經說過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第一次被人真心稱讚的太宰治其實當下心裡是高興的;目前為止稱讚他的都盡是譏諷抑或著為了得到利益的阿諛奉承,他總是笑笑的接受,心裡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直到他遇見了這個明明生長在污濁之中卻還是身心靈都乾乾淨淨的小矮人。他出於反射性的把小小的中原中也推開了,看著那尷尬又不知所措的表情,他除了有趣之外當下竟還有些愧疚,真是了不起的成就啊中原中也。太宰治在心裡面暗自腹誹。太宰治當下就明白了或許中原中也從第一次開始就在他心裡面有那麼一點點的特別。

結果隔了一個月之後當太宰治將答案想出來的時候他就跟中原中也告白了。
他一本正經的穿上西裝(雖然他在黑手工作本來就天天穿西裝,那便顯得不那麼特別了)買了一束玫瑰花還噴了香水,他早早完成工作就埋伏在中原中也辦公室門口。
於是中原中也一下班走出辦公室就跟太宰治撞了個正著,中原中也一個不適應被香水味嗆得大咳了幾聲抬起頭就對太宰治不高興的嚷嚷著,說太宰治你做什麼呀。
太宰治將玫瑰遞到他面前說中也啊,你是我見過最真實的人了,跟我交往吧。
這下輪到中原中也懵逼了,他瞪著大大的眼睛盯著太宰治跟那紅的晃眼的玫瑰花,就這麼待在原地安靜了大概有幾分鐘時間他一把搶過那把漂亮又還帶著水氣的玫瑰花,兇巴巴的說交往就交往噴什麼臭死人的香水啊洗乾淨之前別靠近我;聲音裡面滿滿的怨氣好似太宰治欠了他八輩子的錢一樣,當然如果忽略他紅到耳根的臉的話。

太宰治一回兩人共住的宿舍就馬上去洗乾淨了,然後晚上就跟中原中也滾了床,才在接吻連前戲都還沒開始中原中也就從熟悉的車技判斷太宰治一定是個老司機,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只能無奈的乖乖的當下面那個,這工程其中沒有溝通沒有商量;天經地義好像他們兩人從出生開始就已經知道了似的。
太宰治在中原中也身體裡面洩了一發之後沒有如中原中也預期的那樣讓他洗洗睡了,而是將他的身體翻過來用繃帶矇著他的眼睛說著這樣會更舒服之類在中原中也耳裡根本就是屁話的說詞;不過中原中也並沒有堅持多久又被太宰治一記頂弄弄的說不出話了。
他才不會說,有一半理由是因為矇著眼睛放大的感官讓他被太宰治身上的氣味包圍著,好似能感受到冷暖流交錯的河流從身邊經過,繞了一圈再緊緊抱著他。室內除了兩人啪啪啪的肉體碰撞聲與水聲之外就是河川古龍水跟香香甜甜的水果香與花香;香水一樣鮮明的氣味交纏在一起就好似床上如膠似漆享受魚水之歡的兩人。

順順利利的,兩人交往了4年,太宰治總對中原中也說他最喜歡中原中也的唇,又香又軟的親起來很舒服;也偶爾會在做愛達到頂峰的時候在中原中也耳邊細細說一聲亦真亦假的中也我愛你,不過中原中也從來都不知道這樣的太宰治是否是他能相信的,直到太宰治親自用行動證明了沒辦法。
直到18歲那一年太宰治因為友人的一句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黑手黨,風塵僕僕地在外面跑路;中原中也在兩個人的宿舍裡等了一晚上沒睡覺眼睛下面還多了兩個熊貓一樣黑摸摸的眼袋,早上終於確定了太宰治拋下他永遠不會再回來了。他對著鏡子冷冷淡淡的笑了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笑臉醜的不行,他一拳砸在鏡子上;鏡子的碎片刮破他的手在地上碎了一地,就好似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那段記憶那樣。太宰治什麼都沒有帶走,明明是兩個人的床位其中一邊卻永遠也暖不起來了;明明是兩人的牙刷其中一個卻永遠也不會粘著牙膏了;衣櫃裡陳列著無數襯衫卻有一半都不會有人再穿了。
“家”裡面處處都是太宰治的味道,就好像太宰治在家裡每個角落都磨蹭磨蹭了留下了他的氣味一樣。

“這混蛋還真是陰魂不散。”
他在街道上大剌剌的燒光了太宰治留下來的東西,警察經過了要阻止他他也沒有停下,只是豪邁地從錢包裡掏出幾張大鈔仍警察臉上說不夠再說,老子有的是錢,於是被甩了一臉大鈔的警察先生只好茫然的離開。中原中也從剛掏錢的錢包裡抽出一張照片,那是他跟太宰治一次完成任務之後難得沒吵過兩個人戾氣的笑著碰著拳頭的照片;尾崎紅葉還特別把照片印出來給中原中也,而中原中也也挺喜歡所以就放錢包裡了。
他在手上捏著那張照片盯著它看了好久好久才發現手在抖,心裡面有什麼在抓撓著,刮出一道一道的裂痕,血肉模糊的綻開在眼前,向他展示著內裡柔軟的脆弱。
中原中也憤憤的將照片撕成兩半,裂痕正好斷開了照片裡兩人碰在一起的拳頭,他將照片也扔進火堆裡外套一甩瀟灑的離開了;他一回家就開了那瓶其中一年生日太宰治送的、在櫃子裡面珍藏多年的89年陳釀伯圖斯。
明明就是香甜又氣味濃厚的葡萄酒此時此刻竟有點無味又辣口、格外的苦澀。

中原中也將一切連接著回憶的東西都燒得乾淨卻還是能聞到那古龍水與河川的氣味,似乎經過這麼多年時間都粘在身上了,滲進他的皮膚嵌進他的骨肉;就算換掉了衣服,洗澡搓到流血了都沒法擺脫了。

經過了幾年時間中原中也20了,被歲月的洪流磨平了一點戾氣,亦或者是獨自一人向前行走了一段時間身邊沒有人可以依靠所逼出的成長。
雨下得很大,打在身體上都會疼的大,中原中也自己一個人撐著傘啪嗒啪嗒的穿過地上的水窪,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昂貴的小牛皮鞋;雨打在傘上的聲音蒙蔽的他的耳朵讓他幾乎聽不見其餘的所有聲音。
去喝個酒好了。
他經過一間開在角落的酒吧時這麼想了,於是他站到酒吧外的屋簷下,將黑色的雨傘收了起來,抖了抖上面沾著的水珠插在旁邊的傘桶裡推開玻璃門走進去;這一間酒吧燈光很暗卻比起其他的酒吧都要安靜,酒也很香很醇,是中原中也常常造訪的地方。
他過去坐在老位子上,試圖無視角落互相親吻的小情侶,他想想自己曾經也是其中之一現在卻連邊都沾不上了;隔壁男人的黑色頭髮很是蓬亂卻還是不失隨性的魅力,中原中也虎軀一震瞳孔一緊發現臥槽這不是太宰治嗎。太宰治腿上坐著一個金髮碧眼有胸有腰有屁股的女人,癱軟在他懷裡面,太宰治的大手一隻摟著女人的纖腰一隻輕輕的撫過他的嘴,指尖沾著嫣紅的口紅,他輕輕的在她耳邊喃喃著,說你的唇可真美,我很喜歡。
中原中也的臉色一瞬間暗了下來,他對酒保揮揮手示意他今天別調自己的酒了,他動作輕巧卻沈重的好似背負著整個世界的怨念,他的站起身來漫步到太宰治身邊低頭看著親熱的忘我的兩人。

“你對每個人都這麼說啊。人渣。”
古龍水與河川裡面混雜著的是陌生的、屬於別人的氣味了。中原中也聲音淡淡的,就好似經歷了這些的人不是自己一樣;太宰治愣著半天不說話,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說了一聲對不起,我們還沒分手吧。”
中原中也冷笑,對太宰治搖搖頭。

“結果您跟他說了什麼呀?”
故事還沒說完眼前的小孫女已經哭的滿頭滿臉了,中原中也微微笑著,他活著的歲月已經過去了大半,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沒有了隱藏的價值,他不知道現在太宰治過得如何,甚至連太宰治的臉都有些記不清了,不過唯獨他身上古龍水與河川的氣味是怎麼也忘不了的。
他從認識太宰治第一天就中了他香水的毒,像一塊燒紅的鐵塊將那氣味烙印在心上,帶著血肉模糊的焦臭與錐心的疼。
中原中也回憶著那天晚上他最後跟太宰治說的話,彷彿還能聽見自己漠然的聲音猶言在耳。

“我對他說,沒分手也無所謂;畢竟在一場愛情裡,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中原中也蒼老的臉上帶著乾掉的橘子一樣的皺紋,紋理之間塞了滿滿的過去與感慨,他臉上沒有了眼淚。
經過了無數的歲月,眼淚都枯乾了只留下一道一道洗不掉的淚痕在心頭,他為了那個太宰治緊緊鎖上了愛別人的門,他試過了卻怎麼也愛不上已經過世了的妻子。

“或許我們心裡都有個小孩,拿著那罐喜歡的香水四處噴;等到香水一滴不剩的時候只能聞著淡淡的殘香嚎啕大哭吧。”

“我想,經過了這麼多年,太宰治香水的毒已經讓我病入膏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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